见春

【叶攻】山海（北山经篇）

*  叶攻，ooc慎戳。
*  别名“叶修带你认妖怪”、“叶老师的野外教程”、“如何与妖怪和谐共处”

正文目录：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番外一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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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经之山，凡八十七山，二万三千二百三十里。】

   山脉绵延曲折，遥遥望去，只觉满目土黄，山上到处是裸露的巨石，偶有草木冲破阻碍在石块缝隙间艰难的生长，叶子瘦瘦小小，尽可能的节省生长必需的养分。太阳悬在地平线上，除去周圈的黄色，整个天空都被落日映成一种阴沉压抑的红，这红落在堆积的巨石表面便混杂上些僵硬与冰冷，落在草木的枝叶上，便显得斑驳诡异。稀疏的林间回荡着凄厉的鸟鸣，呼啦啦的，一群黑色的鸟掠过头顶，仔细看去还可以发现不远处的一只怪鸟踩着人类残躯不断琢食。

   叶修在山脚目送着鸟群离去，正对面却是一只匍匐做攻击姿态的狍鸮（pao xiao），人类往往将其称之为饕餮，喉中低沉的威胁吼叫让叶修有些烦躁，北山山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头疼。

   半月前苏沐秋突遭意外，叶修赶到太华山为时已晚，地上斑驳的血迹昭示着之前战斗的激烈。伤心欲绝的苏沐橙跟随叶修来到招瑶山，并在劝说下决定留下。招瑶的半山腰处有座木屋，是叶修休息的地方。木屋是人类房屋中常见的模样，外部看去只一间大小，身处其中却会惊异发现原来别有洞天。走过几根藤条随意编扎的门，心中关于屋内阴暗陈旧的猜测被瞬间颠覆，敞亮的院子，东南角遮阴的藤蔓植物爬满架，不远处是花丛，稀疏的枝叶后隐藏着艳丽的花，几净窗明。空间术法？苏沐橙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叶修这么有生活情趣，夸赞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叶修纳闷的声音。

  “咦，花怎么活了？邱非，你弄的？”

  “不是，是周前辈。”周泽楷这段时间的教导让邱非心甘情愿的称呼其一句前辈。

   叶修恍然，转头重新招呼苏沐橙：“沐橙，这边房子你随便选，小邱一般都在藏书室那边。”

  “藏书室？”苏沐橙若有所思：“是和修炼有关的吗？”

  “对。”

  “我可以学吗？”苏沐橙问，像是突然又抓到什么希望似的。

  “可以。”叶修在苏沐橙开口时已有了猜测，但还是眼神认真的确认道：“沐橙，你知道我和你哥哥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不要强迫自己。”

  “我知道。我想保护你们，成为你……和哥哥的助力。”苏沐橙眼神暗淡下去。

   叶修沉默，转而开始道：“我带你去挑功法，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就去那些大门派跑一趟。”

   将苏沐橙安置妥当后，叶修重新找到魏琛，希望能得到些详细情况。

   魏琛和往常一样到处串门，整个西山山脉所有的生物都对这位不着调的神无奈至极，打，打不过；骂，骂不过，久而久之，其他人就麻木了：“不就是被打劫/拽尾巴/拔毛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叶修是在长乘神所在的蠃母山找到他的。木着脸坐在一旁品茶的长乘看到叶修的到来时，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激动：“你找帝江？”

  “嗯，在你这吧？”叶修拿起桌上的果子咬一口。

   长乘手掐法决，嘴唇微动，下一刻就看到魏琛大大咧咧的出现，屁股后边还跟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欸？长乘你给我传音……叶修？”

   在长乘神感激的眼神里，叶修拽着魏琛，魏琛拎着刚才跟在身后的小家伙，化作一阵清风离开。

  “鸾鸟到底怎么回事？”叶修直奔主题。

  “不清楚，”魏琛本想嘲讽两句，但看到叶修严肃的表情，权衡轻重后老实答道：“鸾鸟是白帝少昊派过去的，你可以去问问他。”

   叶修点头：“那你的猜测呢？”

  “我的？我觉得和那条凶脉有关，朱厌那两个家伙好久没动静了，”魏琛撇嘴：“绝对是这两个家伙下的手。”

  “那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叶修将之前收起的两片罗罗羽毛掏出来递给魏琛。苏沐秋与魏琛切磋时就曾猜测过魏琛的真正技能和控制有关，实际上他也确实猜对了，魏琛的天赋技能是控尸。确切的说，只要曾经沾染过生气，魏琛就有办法进行操控。

  “罗罗？”魏琛不解的接过来，认真查看。

  “好像被毕方火焰攻击过，不会是上次和我打架那小子吧？和罗罗打架还用毕方火焰这种好东西，太败家了。”

  “就是他，而且他输掉了。”

  “哈？”魏琛懵逼：“你开玩笑呢吧，罗罗，就那个下山吃人都可能被人类抓到炖了的罗罗？”

  “对。”叶修答：“战斗区域内的法力波动很强烈，不像是普通罗罗，我怀疑是控尸术。”

  “你是说……”魏琛若有所思，转而继续研究手上的两片羽毛，良久后终于开口：“羽毛上附着的妖气很弱，能看出来这只罗罗本体并不强大，应该连妖都未修成，精……大概就是这个等级。但是我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不论是控尸还是控物，都会在上面留下些施法的痕迹，我完全闻不到第二种妖气的存在。”

   叶修若有所思。

  “除非……”魏晨犹豫。

  “除非是神。”叶修接过来说。神天生天养，法力可能有强有弱，但神识上却无一例外的都远超于仙灵，幕后黑手能瞒过神的查看，尤其是擅长控尸的帝江魏琛的查看，可以推断，操控罗罗的必然也是个神。

   魏琛捻转着羽毛，顺着叶修的思路向下：“不可能是西山山脉的，这块的我都熟，就算是同阶我也能闻出来，除非他们刻意隐藏。”

   叶修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在桌上敲打，眉目低垂：“苏沐秋一个人类，应该不会有神刻意去针对，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

  “行吧，”叶修起身：“我先去长留山看看。”

  “白帝少昊最近挺暴躁的，你当心点。”魏琛故作担忧。

  “你把他藏宝室搬空了？”叶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的德性。

  “呸，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

  “我，帝江，神。”

  “哦。”

  “卧槽，你什么表情！你又是什么表情！不能忍了，来来来，让本神用拳头告诉你什么是正直。”

  “呵呵。”叶修满脸不信。

  “魏老大加油！干掉他！”一个聒噪的声音响起，毛茸茸的小家伙上蹿下跳的开始给已经撸袖子的魏琛加油助威。

   叶修好奇的看过去，一个黄色的团子，圆滚滚毛茸茸的，给沐橙弄一只？叶修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当即毫不含糊的问：“这什么东西？哪儿捉的？”

  “想要？哈哈哈哈，你大声说一百句魏琛最强大我就告诉你！”魏琛得意。

  “你也不知道吧。”叶修鄙视。

  “……怎么可能。”被戳穿的魏琛嘴硬。

  “小家伙，你是什么东西？”叶修问那个仍然在上蹿下跳的黄团子。

  “我叫黄少天，本体……”团子被问住了，转头看向把自己捡回来的魏琛魏老大：“老大，我的本体是什么？”

  “你是天地间第一只神兽，迷失在茫茫荒原，幸好老夫慧眼识珠，一眼就……”魏琛开始胡咧咧。

  “编，接着编。”叶修嗤笑。

  “你好歹给我点面子，怎么说也是当着我徒弟的面呢。”魏琛附耳悄声说道。

  “徒弟？被上一个徒弟打出毛病了？”叶修吐槽。

  “呸呸呸，那叫青出于蓝胜于蓝，老夫开心的很。”

  “呵呵。”

  “呵个屁，赶紧的，给我徒弟点见面礼，不准拿垃圾糊弄。”魏琛一把将毛团拎到叶修面前，想了想又道：“说点吉利话，我记得你在这方面多少还有点用。”

   叶修对这个毛团印象还不错，何况还是老相识捡的新徒弟，在怀里掏来掏去后摸出一把光泽暗淡的大剑递过去：“老魏本事还可以，你好好学，期待能和你切磋过招，当然，废话连篇这点就算了。”

  “呸，”魏琛翻个白眼，对叶修的说法很不满：“只要能赢，什么都不是问题。话多怎么，谁规定打架不能说……”魏琛顺着叶修的手指望过去，只见自己徒弟正拖着刚得来的大剑絮絮叨叨的追着侍从要求过招，诡异的安静后接着说道：“少天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难得有让魏琛这厚脸皮也感到脸面挂不住的时候，叶修对话有点多的黄少天小朋友印象瞬间更上一个台阶：是个人才。

  “你真没看出他的原形？”魏琛探头，他对叶修的眼力还是有信心的。

   叶修无语：“看出来我不说，我有病啊？”

  “难道是哪位上神给下的封印？那这本体得多牛逼啊，赚大了赚大了！”魏琛乐呵呵的脑补，兴致勃勃的开始琢磨到底会是哪个神明这么闲。

  “封印……”叶修一个激灵：“也许是杀人灭口，太华……太华山封印的那个东西还在吗？”

  “我可没去救人。”魏琛道，言下之意是太华山什么情况，去救人的叶修应该最清楚。

   叶修提到的封印魏琛也知道，但他并没有多少兴趣去追根究底，干脆利落的拒绝叶修的邀请并顺带树中指以示对叶修邀请他的险恶用心的鄙视：“老子才不去那个鬼地方！”叶修撇嘴，独自冲着目标点——北山山脉的少咸山——前进。

   北山山脉到底有多糟糕呢？这么说吧，如果去南山山脉采迷榖是简单模式，去西山山脉调戏帝江魏琛是困难模式，那么去北山山脉成功存活就是死亡模式。比如此时的叶修，一进来就碰到一只正在觅食狍鸮。

   狍鸮做匍匐状，兽首压低，紧张的盯着叶修，尾巴略微不安的甩动。狍鸮属于天生的凶兽，灵智很难开启，但天生的直觉却告诉它眼前的青衫人很强大，本能的做出防御姿态，一点点的向后挪动，喉中威胁的吼叫越发低沉，仿佛在给自己壮胆。没有好处的无缘无故的打一架，这样的亏本买卖叶修没兴趣，干脆静静的立在原地，等着狍鸮彻底离开。

   没了乱七八糟的干扰，叶修全速赶向目标地点，不料突遇一股由下而上的劲风，冲击之下，叶修只能尽力稳定身形向下落去。

  “什么鬼东西？”叶修及时察觉到脚下的不对劲，赶忙侧翻躲避，刚落地便感受到身畔凛冽的风。有攻击！淬毒的箭矢落下，砰、砰、砰、砰……叶修就地翻滚，躲避的同时四下寻找攻击者。右前！叶修抬手甩出一片叶子，准确击中发射箭矢的武器，利落转身，火球术甩出，正中后方袭来的冰箭。借势前冲两步，叶修从脊背中抽出一杆长枪直刺地底，闷哼随之响起，抽出的枪尖带有血迹。

   周围重新恢复寂静，叶修丝毫不敢放松的观察四周。巨石散布周围，看似无序，实则暗合某种规律，显然是个阵法。大意了。叶修心下警惕，七分心思去注意敌人，剩下三分用来分析阵法。

   困敌隐匿。叶修的原形本体就暗含“规律”，刻在骨子上的天分让他在短时间内就看穿阵法的功能，而得出的结论让他对目前自己所面对情况的严重程度的预估更高了一点：“有备而来，会是谁在针对自己？”

   太阳早已落下，此时的山林里，凄厉的鸟鸣夹杂着尖啸的风声，惨白的月光从天空倾斜，寒意蚀骨。不论是山川河脉，还是海内大荒，叶修都留下过足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无敌。事实上，有很多东西叶修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打得过。脚下踩着一个不怀好意的阵法，叶修全身的肌肉都兴奋起来，会是什么呢？

   偷袭者没让叶修等太久，鸟鸣突然诡异停下的瞬间，空气中有微光闪过。叶修如临大敌的后跳并在身前迅速布下冰墙。噗！一根银针射入冰墙，只差一丝便可从另一端穿出。叶修并未掉以轻心，反而如法炮制，围绕身体一周全部布下遮挡物，果然，在冰墙初现之时，四面八方同时涌出无数细小银针，幽蓝的针尖在月光的掩饰下若隐若现。

   噗噗噗噗……

   乱蓬蓬的针射穿冰墙，里面的叶修却莫名消失了。

   一块其貌不扬的巨石后，蹲着个容貌清秀的白衣男子，他正俯身对着面前的沙盘比比划划。一丝凉意骤现，来不及闪躲的就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兵器独有的坚硬。

  “张新杰，你又搞什么？”叶修皱眉。

   被捉住的张新杰依然淡定，甚至还有闲心和叶修聊天：“看看能不能杀你一次。”

  “喂喂，我要是一时失手交代在这儿，你埋我啊！”叶修对张新杰不负责任的回答很不满。

  “哦？你真的会死？”

  “废话，谁的命有两条？”叶修收回武器。

  “抱歉。”张新杰道歉，眼里却闪过兴味。

   叶修直觉不对就要闪人，说时迟那时快，噗的一声，后背便被匕首捅上。血腥味蔓延开，叶修回头，是季冷：“真是要我的命啊。”

   季冷沉默，手上毫不留情的转动刺入叶修体内的匕首，力争将其彻底杀死。当然，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多久，下一刻叶修就化作一团火焰焚烧殆尽。

  “死了？”季冷问。

   张新杰看着地上的血迹答道：“不知道。”

  “你说他来北山做什么？”季冷纳闷，不过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想知道的意思，杀死叶修才是他，或者他们最期待的一件事。两人在原地又停留了两刻钟，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后就准备离开。

   这时，季冷突然闷哼出声，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肩头，是叶修。叶修记仇的立在季冷的伤口上，却邪捅出来的血洞可不是那么好愈合的，叶修这么一踩更是雪上加霜，季冷疼的直咧嘴，脚一软差点跪下。

  “能耐啦？还敢合伙偷袭我。”叶修脚上继续用力。

   张新杰也是个卖队友的，给在叶修脚下挣扎的搭档一个同情的眼神后就转移了话题：“你没死？”

  “死了。你们那把匕首哪来的，捅一刀太tm伤了。”

  “……”张新杰沉默。

  “这样，做个交易。”被捅了一刀的叶修建议：“我告诉你我怎么活的，你告诉我刀哪里弄的。”

  “凤凰本命翎羽，保命的好东西。”这次外出临走前，周泽楷固执的要叶修带上，叶修拒绝不了只好接受，没想到真的在这里救了自己一命。

  “我没答应。”强买强卖的生意，张新杰可不想做。

  “不答应就弄死你俩。”

   虽然知道真要打起来是谁也没办法弄死谁，但考虑到季冷已经受伤，张新杰还是开口道：“韩文清给的。”

  “谁？老韩？”叶修诧异。

  “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我来北山有要紧事。”叶修不打算多浪费时间，和张新杰、魏琛这帮子人打架是常有的情况，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张新杰疑惑的看过来，对于叶修这样的修为来说，能有什么要紧事？

  “少咸山那个东西还老实不？”叶修问。

   季冷已经从叶修的脚下挣脱出来，听到这个问题不由插嘴：“没有动静吧，出什么事了？”

  “死了个人。”

  “人类啊，没意思。”季冷说着，慢慢隐去身形离开。

  “你们这帮人居然说别人没意思？”叶修觉得自己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要知道，北山山脉的奇葩不仅在于这边妖兽的凶悍好斗及环境的恶劣，最起码在叶修看来，这里妖怪们的名字就很奇葩。季冷，因为本体是孟极，所以要姓“ji”；张新杰，因为住在单张山，所以要姓张……叶修曾好奇的问季冷为什么不姓孟，可惜被无视了。

   张新杰忽略掉叶修的嘲笑，直指问题核心：“那个人类怎么回事？”

  “死了。”叶修道：“罗罗在太华山杀的。”

   张新杰很快便想明白叶修的意思，望着北面若有所思“你是说窫窳（ya yu）苏醒了吗……”

  “魏琛看不出来罗罗是被什么控制的。”叶修继续：“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窫窳。”

  “窫窳，天神，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张新杰心中想起窫窳曾经的身份，对叶修的猜测多了几分认同。

   少咸山依旧平静如常，叶修与张新杰在山上转来转去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张新杰开口：“可以找喻文州问问。”除了本体孟极的季冷、本体诸犍的张新杰等妖兽异类，北山山脉还有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山神喻文州，一般来说，山神都属于下位神，法术不强，然而喻文州却是个例外。他和其他山神一样，修炼天分不高，但他极为擅长利用自己的天生优势，凡大地所延伸之处，皆为山神手脚。他也正好是魏琛口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另一个徒弟。

   喻文州性格温和，心思缜密，很少有过往较密朋友，却也从未听说过他与人交恶，叶修却知道这人可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无害，“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叶修一直这么觉得。

   令人失望的是，叶修并没有在喻文州那里得到任何关于窫窳的消息，不清楚内情的喻文州反问叶修：“你找窫窳做什么？”

  “和你没关系。”

   喻文州听叶修如此说更是好奇：“说来听听。”

  “一个山神这么八卦，你治下的人妖鸟兽还有隐私吗？”

  “他们怎么能和你比。”喻文州笑。

  “呵呵，虚伪。”叶修冷漠：“其实你就是闲的想找乐子吧？”

  “我和魏老大不一样。”魏琛坚决不让自己的徒弟管自己叫师傅，久来久去，喻文州说魏老大三个字也说的顺嘴无比。

  “啧，果然是老魏带出来的，都是这么不要脸。”

   喻文州听叶修如此说也不恼，反而抓住了关键词：“都？”

  “可不，老魏又收了个徒弟，但看上去已经有他几分真传，”叶修想想又道：“话多。”

   “徒弟？”喻文州疑惑。

  “对啊，老魏不知道在哪里捡的，我看了一眼，天赋不错。”

  “魏老大眼光一向不错。”

  “几天不见还学会拐着弯自夸了？”叶修无意在这儿打嘴炮，还是把话题拉回去：“窫窳的事就拜托你了，报酬好说。”

  “哦，那我给你留意着，有消息就通知你。最近北山的妖兽都有些暴躁，你走的时候小心点。”喻文州说着又递过来一个东西——沾染过毕方火焰的肥遗皮囊：“肥遗的来历你我都清楚，这条明显不是北山的，我想你应该会在意。”

   叶修沉默，肥遗是个很特殊的妖兽，具体来说，肥遗是窫窳身体的一部分所化。盘古开天辟地，化日月，肢体变山岳，血液为江河；窫窳没有盘古大神的能力，但好歹也是个神，他被杀死后堕为凶兽为祸一方，所居之处寸草不生，天帝震怒之下令人将其恢复神明之身所必需的的几样东西封印，太华山的肥遗便是被封印的窫窳心脏的微小血管所化。喻文州拿出来的肥遗皮囊则明显是苏沐秋那日猎得的。

   随后，叶修在喻文州的要求下留下了联系方式，其实也就是给了喻文州一滴自己的精血。张新杰对叶修的举动有些诧异，血液是修者最重要的东西之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取得后很容易借此施些巫蛊邪法，因此很少有人会将自己的血液，尤其是精血赠与他人。叶修如此干脆利落的就答应喻文州索要精血的要求，要么是死去的那人对叶修极为重要，要么就是叶修对喻文州极为信任，到底是那个原因呢？

   叶修抬腿就要离开，被张新杰唤住：“我和你一起。”

  “嗯？”叶修不解。

  “接下来你应该是去东山吧？”张新杰觉得这个猜测准确程度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怕我找老韩去算账啊。”

   张新杰解释道：“刚好要跑一趟，路上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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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鸮（饕餮）：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朱厌：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见则天下大兵。

窫窳（ya yu 亦作猰貐）：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其音如婴儿,是食人；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

孟极：有兽焉，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是善伏，其鸣自呼。

诸犍：有兽焉，其状如豹而长尾，人首而牛耳，一目，善吒，行则衔其尾，居则蟠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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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小时七千字，对自己的手速和脑洞感到绝望。